刚才他称呼杨延宜为“贤侄”,现在却改为称呼他的字,杨延宜立即就想到了他之前说过的话。
“小侄做事全凭一颗良心,万事无不以大明为重,小侄是忠是奸,日月可昭!”
“好!”方从哲脸上升腾起一抹红晕来,他拍了拍杨延宜的肩膀,说道:“文儒刚正不阿、性如烈火,老夫恐其日后因为这性子遭奸人所害,望日后贤侄能加以照拂。”
杨链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方从哲为何突然就扯到了他的身上。
杨延宜正色道:“杨叔也是小侄的楷模,小侄自当理会得。”
第二天,连着取消了好几天早朝的朱由校难得的起了个大早。
原本他将早朝时间改到辰时后,他就没有起得这么早过,但他太兴奋了,一是因为杨延宜的死而复生,二来,最近朝廷有两件大事要做。
其一,就是他的大婚;其二,就是大明长公主出嫁。
于是,他早早的让人敲响了叫起的钟声,站在晨曦中,聆听着这厚重的钟声渐渐远去。
到早朝时分,方阁老呈上了准备了好久的请征商税折,朱由校读过之后脸上欢喜的神色溢于言表,敕令户部和内阁会同军机处拟定大明商税细则,满堂官员皆面露震惊之色。
其中有不少官员出身于乡绅,而贫寒的读书人在金榜题名后,往往也会有当地的富商许之以利,以便朝廷在政策上能对商贾有所倾斜。
所以,方从哲这一封征税奏折很快引起了绝大部分人的反对。
“民富则国强,朝廷当以民为根本,若掠之于民,则犹如刀斧自戮其身,何不荒唐?臣请陛下三思!”
“陛下,昔日弱宋穷兵黩武、广纳民财以致民心尽失,臣请陛下三思啊!”
朱由校却什么都没有说,杨延宜也有一些吃惊。
因为这些官员口口声声要藏富于民,倒不如说朝廷征商税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因为农户将平时捕获、耕种之收获用于贩卖时,朝廷没有额外征税。
他原本以为朱由校会像以前一样,咆哮朝堂狠狠的斥责这些官员又当又立。
但朱由校却没有这样做,他只是面带微笑的说道:“朕知矣!如今尔等大臣既有反对意见,另行上奏即可,此事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