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
顾北柠捧起土泥糙胚的水碗,毫不介意地喝了两口。
其余人也有样学样,无论口渴与否,都喝了两口,就连白玉京这种出了名的洁癖,也屏住呼吸硬咽了下去。
“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你们不嫌弃就好。”
“覃大哥,我看了父亲留下的卷宗,父亲虽然不认同妖猫杀人的结论,但也没有详细说明为何不认同,你当初一直在父亲跟前行走,可知道些什么?”
“顾大人当初有一本不离身的手札,不在你那里吗?”
“手札?”顾北柠心中咯噔一声,“我从未见过,在我出生前父亲便已经出事了,我甚至不知道这本手札的存在。”
“那就麻烦了,我只知顾大人会把每个案子的取证经过推理思路详细记录在案,至于妖猫杀人案的疑点,顾大人也并未与我深谈过。”
没有手札便无从切入,好像又一次走入了死胡同。
“那你当初为何执着于调查此案?”顾北柠不死心地问道。
覃卓沉默片刻,眼中浮现出与这个人极不相符的悲伤,在那一瞬间,顾北柠甚至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因为祝瑶。”
“祝瑶,这个名字好耳熟。”白玉京插嘴道。
“妖猫杀人案最后一个失踪者,从她之后,再无类似案件发生。”
覃卓摇摇头:“祝瑶不仅是失踪者,我们当时找到了她的尸体。”
覃卓撑住额头,面色极为痛苦。
“在城郊的密林中,祝瑶全身赤裸,遍体鳞身……我们发现她时,已经被野兽啃咬过半……但顾大人验过尸,确认致死原因是暴力殴打,也是因此,顾大人更加坚信不可能是妖猫所为。”
“案卷中没有提及任何失踪者的尸体。”
“三法司把相关证据抹去了,任何不利于妖猫杀人的证据,通通都被抹去了。”
覃卓抬起头,看向贺停云,双眸通红,密布的红血丝像是染了血的蛛网:“你们当初费尽心思定的案,如今,又要自己推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