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下,凿在干涸开裂的土地上,肌肉绷紧,青筋暴起,眼神专注地盯紧锄头,目光如隼。
去年冬天少雪,开春后也没能下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农民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
“覃大哥,我们是为了妖猫杀人案而来。”顾北柠摘下了斗篷上的兜帽。
覃卓将锄头插进地里,抬头不耐烦地说道:“没听见我刚刚说的吗?我跟你们……”
话音戛然而止。
覃卓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顾北柠看了半晌,眼神中的惊讶和疑惑愈发浓厚。
“你是?”
“前任大理寺卿顾淮邦之女,顾北柠。”
“原来如此,”覃卓松了口气,“我之前为顾大人办差事的时候,有幸见过顾夫人,你的眉眼很像你母亲。”
顾北柠下意识抚过自己的眉毛:“那父亲呢?我有那里像父亲吗?”
覃卓细细打量了片刻:“鼻子跟额头,尤其是鼻子,顾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顾北柠没有说话,她试图在脑海中拼凑母亲和父亲的样子,试图让那团模糊的影子变得清晰一点点。
“你说你是为妖猫杀人案而来。”覃卓完全不理会同行的其他人,只肯跟顾北柠说话。
“没错,不知道覃大哥有没有听说前段时间的赵氏祠堂埋尸案,我们已经查实,那桩案子的死者全都是妖猫杀人案中的失踪者。”
“去城里办事的时候听他们议论过两耳朵,怎么,陛下竟然同意你们翻案吗?”覃卓话里话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陛下自然不愿,但,顺天府和三法司冒死上谏,陛下也不得不顺应民心。”
覃卓这才正眼看了几眼其余几人:“倒是有点骨气,去我家里说吧。”
覃卓就住在铁匠铺的后院,院子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他拿起已经晾凉的凉茶,给每人倒了一碗。
说是凉茶,也不过是将沸水注入一把陈年老茶中,再慢慢放凉,除了苦味和霉味,一丝茶叶本身的香气都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