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自己说,煞炁附体,要鲨人祭砖?”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杜春枝心道:我只吓唬赵寡妇来着,说最近暴躁想拍砖,她是怎么传的?怎么变成鲨人了?
这叫什么?一人信口雌黄,两人谬种流传,三人成虎,以讹传讹!
杜春枝正要解释,宋垚父子急匆匆赶到,宋垚咳嗽两声,大声说:“各位乡亲,杜春枝以前啥样,大伙都有数吧?”
“没错,老实本分,不作妖不败家,也不是搅屎棍。”
“庄户人家最怕搅家精,她不搅家,宋家那几口都能使唤她。”
宋垚叹了口气,“大伙别忘了,上回在里正叔那儿,她又是告状又是动手,和以前根本就不一样!”
这一刻,宋垚有了种总算能扳回一局的喜悦,唱戏唱得自己都信了,“我前些天就发现她怪异,总是半夜出门溜达,身上还有股血腥味。越看面色越阴沉,眼神也吓人得很。”
宋真卿跟着添油加醋,“没错,我们全家害怕极了,怕她祸害村里,不敢留她,这才琢磨着把人送到王家。王家大老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能化解她的戾气,只是万万没想到啊!”
宋真卿假模假式地抹了抹眼角,“她巧舌如簧,竟然把我太婆和王家的嬷嬷都给告了!我们的苦心都白费了呀!”
人都是健忘的,涉及到自身安危,立刻就换了立场。更何况宋垚姓宋,更容易取得宋家村村民的信任。
村人七嘴八舌,越说越邪乎。
“何止有煞炁,她就是煞神上身。”
“宋筐家的亲戚在县里,说亲眼看见杜春枝用青砖砸人,砸得血次呼啦的,要不是被拉开,那就是一条人命!”
“总是半夜出去,那不就是野猪精附体?”
“怪不得她拿走宋垚家糙粮,原是山猪吃不得细糠。”
“这几天村口总有怪声,那院墙垒起来,是躲在里面吃活物呢。”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即便是不信的,这会儿也被说得动摇,开始担心自家人的安危。
“里正叔,这样的人不能留在村里呀,我们鸡丢了怎么办?”
杜春枝被气笑,“我又不是黄鼠狼。”
宋真卿使劲儿蹦跶,“太吓人了,半夜翻墙进你们家,挖人心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