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行一步。”
赢政看着眼前站着的人戏言道:“赢斯年对你寄予厚望,我很好奇,他在打什么主意。”
然后笑声飘起,转身走出屋门。
王离恭身说道:“请圣驾慢行。”
当看到陛下行影渐远时,王贲无力坐倒在了榻上,长长舒了口气。的确,之前就猜到皇帝一定会前来,并会针对此问题展开询问,只是没有想到对方态度如此明朗并且毫无疑虑。
似乎感受到陛下的态度倾向于立嬴斯年为储了。
因为如果按照其往常心性来看绝不会毫无保留地全盘接收,尤其是涉及到军权问题的部分,而陛下这次却表现出放手的态度,这也代表着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所以他一开始才有所犹豫没直接提及有关嬴斯年的内容,担心会引起始皇和公子之间的误会。
然而始皇明显不在乎这些细节,这也让他大大放松了一些压力。
陛下作出了一次退让!
这一次的退让并非为了朝中大臣也不是为了各大家族的利益,是为了十公子所提出的建议做出的妥协。
自从陛下执掌朝政以来,一向视军权如命根。除非是处于极端危机时刻,绝对不容许任何其他人干涉军事事务。
可是这一次陛下却是反其道而行。
完全同意了十公子的一切提议,同时还允诺设置军司马。
而且……
陛下对于军司马的人选完全没有提出异议,默认了十公子所推荐之人选。
这是一桩极不寻常的事情。
关于这个名为蒯彻的人,王贲并不熟悉他,也无需深入了解;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实就是:蒯彻,他是归属于十公子的人,忠于十公子。
这意味着陛下默许了十公子参与到军中管理。
这一点非常异常。
相比之下,即使长公子被派为督**,在军中主要权力仍然牢牢掌握在蒙恬手中。然而,这个新的军司马职务,它直接与军队的核心利益息息相关。一般情况,这等要职应该掌握在受陛下充分信任的人物手中,但是现在陛下并未做出此番安排,反而默许了十公子的亲随,这其中透露的深意就更加明显了。
王贲心中明悟。
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失误,而是陛下有意图的布置。
意图在于皇权顺利过渡!
想到这里。
王贲的神情变得更加沉稳。
他在脑海里不断思考着之前听过的许多事情逐渐清晰。
尚书署和新立的军司马角色,在某种程度上不符合秦律规定,不应该在朝**现的存在,然而现今它们已经形成,一旦完全成立,将产生强大的影响力。
而面对这一情形,陛下并未表示丝毫不满反倒是近乎许可,这点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这意味着陛下是有意让十公子扩展其影响圈并获取更大权势,以便让他接管朝中的更多权力。
然而,为什么陛下的立场会改变,在王贲的理解范围内可能就像陛下所说的那样因为经历了一场严重病症后的感悟:陛下担忧大秦国力会迅速衰落,于是他决定放手培养新的皇位继承人。目前尚书令部门尚未显示出明显的效能,军司马的效果也是刚开始显露出端倪。
但一旦这两个职位充分发挥效能,在陛下万一有生变,凭借此时的掌控力量也能够处理当时的局势,而且这股力量来自他内部。
尽管过去他常常夸赞只要拥有王家的支持便能确保秦的安定无虑,但实际上在心中并不希望这种情况会出现——与其依靠其他的大臣,更信赖于十公子的**能力。
但是......
无论陛下如何决策,
这令王贲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忧郁之情。
皇帝的衰老之象。
陛下是一个怎样的自###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