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心里一咯噔,心脏被提起来的他,陪着笑拿眼神恭敬的送走了崔升后,刘鋹的眸中除了担惊受怕,便只剩畏首畏尾了。
眼下这境况,可要他如何是好啊?!不久前,他才刚刚送走了一个大人物。
……
“武功郡王赵徳昭的离世,便是最好的警示。这朝堂之上,并非谨言慎行便可!亦非阿谀奉承几句,哄的官家开怀便成。规矩就是规矩!步步为营的筹备、未雨绸缪的谋划方才是真知。”
王溥怡然自得的坐在书案后方,那一派浑然天成的气势,倒显得他才是主人。
“祁国公说的是。”刘鋹清秀的面庞上,唯唯诺诺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他亦曾是南汉国的旧帝。
“想必将军,定是知晓其中的厉害。那齐物,便静待将军的好消息了。”
忆起一个时辰前,与祁国公的密谋,他再次的犹豫了起来。当真是风雨飘摇、山雨欲来呐,这让他要如何抉择?!
本就没得选的他,再一次的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困窘与为难。
思及此,刘鋹重新坐回了扶手椅上,拿起书案上被遗落在一旁的珠子,重新的串了起来。
心不在焉又不在其心思上的他,不过须臾,看着散落在四处的珠子,一个用力,便将即将完成的‘戏龙’马鞍,大力的摔到了青砖石板的地面上。
随着他手中的动作,掉落在地的,还有一个很是精美的酒盏——那曾被他常用来备酒的酒盏;那杯被他用来毒杀臣下的酒盏;亦是一路,跟随着他从南汉来到了北宋。
酒盏落地的当啷声,终是唤醒了他的思绪与理智。刘鋹连忙手写了一封信件,差人将其送入了崔家崔绚的手中。并焦急而克制的等待了起来。
“将军最近的修身养性很是得体呐,既不声色犬马,亦不再放浪不羁,改为与老夫下棋博弈了,当真是难得!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连串爽朗的笑声,人未现而话先至的崔绚,迈着矫健的步伐,跨过书房的门槛儿,径自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