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澜心下不禁想道。

不知太子见到这一幕时,有何感想。

但若是他,抛却个人私心和诸般种种,只是站在一个臣子的角度——

他想,她实在很适合……母仪天下。

她将会是个很好的太子妃。

可是。

那又怎么样呢。

裴景澜想,他还是希望骊珠能得偿所愿,嫁得心中所愿之人。

殿下……

他早已不配拥有她。

李延玺不知自己的臣子心里是如何大逆不道地想着他,只忽然抬眉道了句,“齐家只是商户,都已为之表率,在城中施设粥棚,怎么金陵府的动作却反倒落于人后?”

“少臣,带上孤的手令,告诉陆敬尧,明日之内孤要看到府衙所设的粥棚,以及坐诊的大夫。”

夏季丰盈的雨水,冲垮了农户的田地甚至是房屋,虽然没有造成大面积损伤,但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也不在少数,金陵府本就担收取赋税与救助难民之责,本来就准备近日施设粥棚,但没想到齐家商户倒是有大义,做在了府衙前头。

太子并非何不食肉糜的昏聩,他有杀伐果断,也心系百姓,否则也得不到他的誓死效忠。

但,很难说,殿下突如其来的冷冽怒意,有没有一点是关于骊珠——

裴景澜想,应当是有的。

患了风寒和咳疾的百姓和难民越来越多,骊珠繁忙得一刻不曾停歇。

她本就身体柔弱,哪里能吃得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