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锦被,谢晏起身给她倒水,顺便再添几盏灯,屋内慢慢亮了几分。
端着水坐在床沿,他先将床上人扶起,靠在自己怀中,而后才将水递到柳姒唇边:“小心。”
尚且温热的水触到唇瓣,勾得柳姒口中愈干,迫不及待地将水喝尽。
还不等她吩咐再来些,谢晏已贴心为她续上。
荀益白日里说她约莫半夜会醒,所以屋中早就备了温水,方便她醒来口渴。
等喉间的干涩消失,腹中又传来轻鸣,在这安静的屋内十分明显。
柳姒难得面上羞赧,她看向谢晏:“有些饿了。”
谢晏失笑,朝屋外唤道:“秋兰。”
在外室值夜的秋兰闻声入内,见到醒来的柳姒后喜道:“公主醒啦。”
谢晏开口:“秋兰,去备些饭菜来。”
柳姒刚醒也食不得油腻荤腥,只在床上置了矮几,端些白粥小菜。
热腾腾的粥菜下肚,她又懒懒地躺回榻上。
帐外点着一盏孤灯,昏黄的烛光在这深夜之中倒显出几分温馨。
柳姒睡在谢晏怀中,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在他胸口:“你怎么突然来宣威了?”
谢晏双臂环住她,下颌抵在她发顶:“圣人看了你那封信后,命我前来凉州,时时观察突厥的动向。想来圣人是打算打这一仗了。”
兵部侍郎职责多在于协助尚书,选兵用人,参与决策;特殊时刻才会被调往前线。
“那圣人打算让谁来打这一仗?”柳姒问道。
她传回上京的信中,提到突厥可汗打算秋末动兵。
但这只是她依据前世所发生之事而写,并非真从归云子身上探出。
与突厥的这一仗确实要打,但谁来打却是个问题;毕竟大齐已有几十年未曾打过仗,谁有这个实力尚未可知。
谢晏回她:“圣人对此也有些犹豫。”
如今临近秋日,必得早做准备,无论是粮草调兵都是大事,若不选出合适的将领,恐军心涣散。
荣国公孙启鸣因恐水之症已成了废人;
庄别辛常年驻守边疆,表面看来他是不错人选。奈何他支持太子,加上前世凉州就是折在他的手上,如今更是不能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