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沈涤尘拍了拍我的肩,“朕就是规矩。”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天启大殿。大殿宽敞而明亮,殿中的摆设庄严肃穆,群臣站在殿下,手举笏板,低垂着头。
我提着裙摆上殿,走到御座之前。沈涤尘则置了屏风,自己斜靠在屏风后的榻上。
他隔着屏风低声对我道:“别怕,我就在你身后。”他的语调很轻,但这话让我有了些许的底气。
黄门令尖着嗓子喊:“跪!”
殿下的大臣见御座之上的人是我,顿时议论声四起,闹哄哄一片。就连人群中父亲的脸上也带着几分诧异和不解。
“咳咳。”沈涤尘干咳两声。黄门令再次尖着嗓子喊:“跪!”
大臣们停止议论,殿中安静下来。但仍无一人跪。
其中一个大臣走出队列,道:“我朝开国以来,还未有臣子在天启殿中跪拜皇后的先例。”他说得义正严词,那副样子好像我是干政祸国的妖后,他替沈涤尘痛心疾首。也就是现下没有纸笔,要不然他定能当场洋洋洒洒写出一片讨伐我的檄文来。
我被他这样子逗得噗呲一笑:“这位大人,我乃当朝皇后,是国母。我为君,你为臣。为何跪不得?”
他仍梗着脖子,愤愤道:“女子不得干政。皇后娘娘身为国母,必当以身作则才是。臣跪娘娘理所应当,在何处都跪得,唯独这天启殿不行。这乃陛下临朝的地方,在此处跪娘娘,不就等于承认了女子能够干政吗?”
“哼,”屏风后传来沈涤尘的一声冷哼,“沈柏琛的军队都已经打到璋州了,酸腐的老匹夫竟还在此处为难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