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眉轻吐出口气,这才对言卿舟道,“卿舟,你还记得你我初遇是什么时候吗?”
言卿舟不知道为何她要问起这个,可脑海里却已经回忆起来,他永远记得,那日在衙门昏黄的灯光里,他与卞道仙谈论着公务,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她就这么提着食篮来到了他的跟前。
就是那一眼,他那颗从未为谁跳动的心忽而便猛烈地跳动起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当然记得,那日在衙门……”
鸢眉缓声打断他道,“可我初时见你,却是在建京。”
他瞳孔又颤了一下,喉结动了动才怔怔道,“什么?”
鸢眉不知为何,并不敢对上裴疏晏的眼,便只扭过头对言卿舟道,“那日,我特地在你下值的路上等候着,而后……我便拦下你的车辇,将……他与下属来往的信件交给了你,你可还记得?”
话音刚落,两个男人都被她勾着回忆起往事来,可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心境。
“你……你是……”言卿舟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
鸢眉本来觉得难以启齿,可到了这份上她却突然坦荡起来,她苦笑了一声道,“我曾经是裴疏晏的外室。”
听到她在别人面前自揭伤疤,另一旁的裴疏晏已已羞惭地低下头去,他感受到对面清澈的目光朝他望了过来,与之相比,他便是个泥点,他恨不得就这样隐匿在空气中,却只能麻木地枯坐在那里。
“对不起,我瞒了你那么久。”她说着,眼里的泪像是止不住般,大颗大颗地坠了下来。
泪是烫的,烫得两个男人心尖都缩了起来。